後漢西域沙門迦葉摩騰共法蘭譯

后汉西域沙门迦叶摩腾共法兰译

昔漢孝明皇帝夜夢見神人，身體有金色，項有日光，飛在殿前，意中欣然，甚悅之。

话说汉朝孝明皇帝，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一个神人，神人身上闪着金光，脖子上有日光，在殿前飞来飞去，皇帝心里很高兴，非常开心。

明日問群臣：此為何神也？

第二天早上，皇帝就问群臣：这是个什么神啊？

有通人傅毅曰：臣聞天竺有得道者，號曰佛，輕舉能飛，殆將其神也。

有个博学的人叫傅毅，他说：臣听说天竺有个得道的人，名叫佛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飞起来，大概就是这个神吧。

於是上悟，即遣使者張騫、羽林中郎將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，至大月支國寫取佛經四十二章。

皇帝听了以后恍然大悟，就派使者张骞、羽林中郎将秦景的弟子王遵等十二个人，到到大月支国去抄写佛经四十二章。

在第十四石函中登起立塔寺，於是道法流布，處處修立佛寺。

他们在第十四个石函里，建起了塔寺，于是佛法就开始传播，到处都修建佛寺。

遠人伏化願為臣妾者，不可稱數，國內清寧，含識之類蒙恩受賴于今不絕也。

很多远方的人心悦诚服，愿意做臣民，数都数不清，国内也变得安宁，有智慧的人蒙受佛法的恩惠，受益至今，从未断绝。

佛言：辭親出家為道，名曰沙門，常行二百五十戒，為四真道行，進志清淨，成阿羅漢。

佛陀说：离开亲人，出家修行，叫做沙门，要常持二百五十条戒律，修四种真道，精进志向，保持清净，最终就能成就阿罗汉。

阿羅漢者，能飛行變化，住壽命，動天地；次為阿那含，阿那含者，壽終魂靈上十九天，於彼得阿羅漢；

阿罗汉可以飞行变化，住得很长寿，可以影响天地；其次是阿那含，阿那含的人死后，灵魂在天上待十九天，就会得到阿罗汉果位；

次為斯陀含，斯陀含者，一上一還，即得阿羅漢；次為須陀洹，須陀洹者，七死七生，便得阿羅漢；

其次是斯陀含，斯陀含的人，往返一次，就能得到阿罗汉果位；其次是须陀洹，须陀洹的人，死七次生七次，就能得到阿罗汉果位；

愛欲斷者，譬如四支斷，不復用之。

断除爱欲的人，就像四肢断了，再也不能用了。

佛言：除鬚髮，為沙門，受道法，去世資財，乞求取足，日中一食，樹下一宿，慎不再矣！

佛陀说：剃除头发，成为沙门，接受佛法，舍弃世俗的财产，乞讨足够的食物，中午吃一顿饭，在树下过夜，不要再奢求更多了！

使人愚弊者，愛與欲也。

使人愚蠢而无能为力的是爱和欲。

佛言：眾生以十事為善，亦以十事為惡。

佛陀说：众生用十件事做善事，也用十件事做恶事。

身三、口四、意三。

这十件事分别为：身三，口四，意三。

身三者：殺、盜、婬；

身三：杀生，偷盗，淫欲；

口四者：兩舌、惡罵、妄言、綺語；

口四：两舌，恶口，妄语，绮语；

意三者：嫉、恚、癡，不信三尊，以邪為真。

意三：嫉妒，瞋恨，愚痴，不相信三尊佛，以邪法为正法。

優婆塞行五事，不懈退，至十事，必得道也。

在家修行的人，如果能坚持五件事，不懈怠，就能做到十件事，最终必定能得道。

佛言：人有眾過，而不自悔，頓止其心，罪來歸身，猶水歸海，自成深廣矣；

佛陀说：人如果犯了很多错误，却不反省自己，反而停止了反省的心，罪孽就会回到自己身上，就像水流入大海，最终会变得深广一样；

有惡知非，改過得善，罪日消滅，後會得道也。

如果知道自己犯了错误，就改正错误，行善积德，罪孽就会一天天消减，将来一定会得道。

佛言：人愚吾以為不善，吾以四等慈護濟之；重以惡來者，吾重以善往，福德之氣，常在此也；害氣重殃，反在于彼。

佛陀说：如果有人愚蠢地认为我不善良，我会用四种等慈来帮助他；如果他一再用恶报我，我会用善来报答他，我的福德之气，永远都在这里；而他的恶报，最终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。

有人聞佛道守大仁慈，以惡來，以善往，故來罵。

有人听说佛陀以大仁慈为本，以恶报善，就来骂佛陀。

佛默然不答，愍之癡冥狂愚使然。

佛陀默不作声，怜悯他愚痴昏暗，狂妄无知，才会这样。

罵止，問曰：子以禮從人，其人不納，實禮如之乎？曰：持歸。

骂完之后，佛陀问他：你用礼仪待人，别人不接受，你难道还把礼仪留在那里吗？他说：带回去吧。

今子罵我，我亦不納，子自持歸，禍子身矣！猶響應聲，影之追形，終無免離，慎為惡也。

现在你骂我，我也不接受，你自己带回去吧，祸害会降临到你身上！就像声音有回声，影子追逐身形，最终都无法摆脱，所以要谨慎行恶。

佛言：惡人害賢者，猶仰天而唾，唾不污天，還污己身；逆風坋人，塵不污彼，還坋于身。

佛陀说：恶人伤害贤者，就像仰天吐唾沫，唾沫不会污染天空，反而会污染自己；逆风吹人，尘土不会污染别人，反而会吹回到自己身上。

賢者不可毀，禍必滅己也。

贤者是不可毁坏的，祸害最终会毁灭自己。

佛言：夫人為道務博愛，博哀施德莫大施。

佛陀说：人要修行，就要广施博爱，广施悲悯，施舍恩德，没有比这更大的施舍了。

守志奉道，其福甚大；覩人施道，助之歡喜，亦得福報。

坚持志向，奉行佛法，福报非常大；看到别人施舍佛法，帮助他，感到高兴，也会得到福报。

質曰：彼福不當減乎？

有人问：那福报不会减少吗？

佛言：猶若炬火，數千百人，各以炬來，取其火去，熟食、除冥；彼火如故，福亦如之。

佛陀说：就像火炬一样，几千几百人，都拿着火炬来，取火去做饭，驱除黑暗；火炬本身还是原来的火炬，福报也是一样的。

佛言：飯凡人百不如飯一善人，飯善人千不如飯持五戒者一人，飯持五戒者萬人不如飯一須陀洹，

佛陀说：供养一百个普通人，不如供养一个善人；供养一千个善人，不如供养一个持五戒的人；供养一万个持五戒的人，不如供养一个须陀洹；

飯須陀洹百萬不如飯一斯陀含，飯斯陀含千萬不如飯一阿那含，飯阿那含一億不如飯一阿羅漢，

供养一百万个须陀洹，不如供养一个斯陀含；供养一千万个斯陀含，不如供养一个阿那含；供养一亿个阿那含，不如供养一个阿罗汉；

飯阿羅漢十億不如飯辟支佛一人，飯辟支佛百億不如以三尊之教度其一世二親，

供养十亿个阿罗汉，不如供养一个辟支佛；供养一百亿个辟支佛，不如用三尊佛的教法度化自己的父母；

教親千億不如飯一佛——學願求佛，欲濟眾生也。

教化父母千亿次，不如供养一尊佛——学习佛法，发愿成佛，想要度化众生。

飯善人福最深重，凡人事天地鬼神，不如孝其親矣，二親最神也。

供养善人，福报最深重；世间人供养天地鬼神，都不如孝敬父母，父母是最神圣的。

佛言：天下有五難：貧窮布施難、豪貴學道難、制命不死難、得覩佛經難、生值佛世難。

佛陀说：世间有五种难事：贫穷的人布施难，富贵的人学道难，控制命运不死难，得到佛经难，生在佛陀时代难。

有沙門問佛：以何緣得道？奈何知宿命？

有个沙门问佛陀：用什么缘故才能得道？怎样才能知道宿命？

佛言：道無形，知之無益，要當守志行；譬如磨鏡，垢去明存，即自見形，斷欲守空，即見道真，知宿命矣。

佛陀说：道是无形的，知道它也没什么用，重要的是要坚持志向，精进修行；就像磨镜子一样，把尘垢去掉，镜子就变得明亮，就能照出自己的形体；断除欲望，保持空寂，就能看到道的真相，就能知道宿命了。

佛言：何者為善？唯行道善。何者最大？志與道合大。何者多力？忍辱最健，忍者無怨，必為人尊。何者最明？心垢除、惡行滅，內清淨無瑕；未有天地，逮于今日，十方所有，未見之萌，得無不知、無不見、無不聞，得一切智，可謂明乎。

佛说：什么叫做好事？只有行善才是好事。什么叫最大？志向和道合在一起才是最大。什么叫力量大？忍辱最强大，忍辱的人没有怨恨，一定会成为受人尊敬的人。什么叫最明亮？心里的污垢去除、恶行消灭，内心清净无瑕；还没有天地的时候，直到今天，十方世界里所有没有见过的萌芽，都能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见、无所不闻，获得一切智慧，这就可以说是明亮了。

佛言：人懷愛欲不見道，譬如濁水，以五彩投其中，致力攪之，眾人共臨水上，無能覩其影者；愛欲交錯，心中為濁，故不見道；水澄穢除，清淨無垢，即自見形。猛火著釜下，中水踊躍，以布覆上，眾生照臨，亦無覩其影者；心中本有三毒涌沸在內，五蓋覆外，終不見道；要心垢盡，乃知魂靈所從來，生死所趣向，諸佛國土、道德所在耳。

佛说：人带着爱欲就看不到道，就像浑浊的水，把五颜六色的东西扔进去，拼命地搅动它，大家一起站在水边，谁也看不到它的影子；爱欲交织，心里就变得浑浊，所以看不到道；水澄清了，污秽除去了，清净无垢，就能看到自己的形体。猛火放在锅底下，锅里的水沸腾了，用布盖在上面，众生照着看，也看不到它的影子；心里本来就有三毒在里面翻滚沸腾，五盖盖在外面，最终看不到道；要心里的污垢都去除，才能知道灵魂从哪里来，生死往哪里去，诸佛的国土、道德所在的地方。

佛言：夫為道者，譬如持炬火入冥室中，其冥即滅而明猶在，學道見諦，愚癡都滅，得無不見。

佛说：修行道的人，就像拿着火把进入黑暗的房间，黑暗立刻就消失了，光明还在，学习道，见到真理，愚痴都消灭了，就能无所不见。

佛言：吾何念念道？吾何行行道？吾何言言道？吾念諦道，不忽須臾也。

佛说：我为什么念念不忘道？我为什么行行都是道？我为什么言言都是道？我念念不忘的是真理之道，一刻也不放松。

佛言：覩天地念非常，覩山川念非常，覩万物形體豐熾念非常；執心如此，得道疾矣。

佛说：看到天地就想到无常，看到山川就想到无常，看到万物形体丰盛茂盛就想到无常；执着这样的心，就能很快得到道。

佛言：一日行，常念道、行道，遂得信根，其福無量。

佛说：每天都修行，经常念道、行道，就能获得坚定的信念，福报无量。

佛言：熟自念身中四大，名自有名都為無，吾我者寄生，生亦不久，其事如幻耳。

佛说：仔细地想想自己身体里的四大，名自有名都是虚无的，我这个自我的存在，是寄生在这里，生命也不长久，这些事情就像幻觉一样。

佛言：人隨情欲求華名，譬如燒香，眾人聞其香，然香以熏自燒；愚者貪流俗之名譽，不守道真，華名危己之禍，其悔在後時。

佛说：人随着情欲追求虚名，就像烧香，大家闻到香味，但是香是熏自己而烧的；愚蠢的人贪图世俗的名誉，不守道真，虚名给自己带来危险，后悔就来不及了。

佛言：財色之於人，譬如小兒貪刀刃之蜜，甜不足一食之美，然有截舌之患也。

佛说：财色对于人来说，就像小孩子贪图刀刃上的蜜，甜不足一餐的美味，却有割断舌头的危险。

佛言：人繫於妻子、寶宅之患，甚於牢獄、桎梏、鋃鐺。牢獄有原赦，妻子情欲雖有虎口之禍，己猶甘心投焉，其罪無赦。

佛说：人被妻子、宝宅束缚的痛苦，比牢狱、桎梏、镣铐还要严重。牢狱还有赦免的机会，妻子情欲虽然有虎口般的危险，自己却还甘愿投入，罪过无法赦免。

佛言：愛欲莫甚於色，色之為欲，其大無外。賴有一矣，假其二，普天之民，無能為道者。

佛说：爱欲没有比色欲更厉害的，色欲的欲望，其大无外。如果能摆脱一个，假如有第二个，普天之下的人，就没有人能修行道。

佛言：愛欲之於人，猶執炬火逆風而行。愚者不釋炬，必有燒手之患。貪婬、恚怒、愚癡之毒，處在人身，不早以道除斯禍者，必有危殃，猶愚貪執炬，自燒其手也。

佛说：爱欲对于人来说，就像拿着火把逆风而行。愚蠢的人不放下火把，一定会被烧手。贪淫、嗔怒、愚痴的毒素，存在于人的身体里，如果不早点用道来消除这些祸害，一定会带来危险，就像愚蠢的人贪婪地拿着火把，自己烧了自己的手一样。

天神獻玉女於佛，欲以試佛意、觀佛道。佛言：革囊眾穢，爾來何為？以可斯俗，難動六通。去！吾不用爾。天神踰敬佛，因問道意；佛為解釋，即得須陀洹。

天神献玉女给佛，想要以此来试探佛的心意，观察佛的道。佛说：皮囊里装满了污秽，你来干什么？这可以迷惑世俗的人，却难以动摇六通。走！我不需要你。天神更加敬畏佛，就问道的意思；佛为他们解释，他们就得到了须陀洹果。

佛言：夫為道者，猶木在水，尋流而行，不左觸岸，亦不右觸岸；不為人所取，不為鬼神所遮，不為洄流所住，亦不腐敗，吾保其入海矣。人為道，不為情欲所惑，不為眾邪所誑，精進無疑，吾保其得道矣。

佛说：修行道的人，就像木头在水里，顺流而行，不左碰岸，也不右碰岸；不被别人拿走，不被鬼神遮挡，不被回流阻挡，也不腐烂，我保证它能进入大海。人修行道，不被情欲迷惑，不被各种邪恶欺骗，精进不疑，我保证它能得到道。

佛告沙門：慎無信汝意，意終不可信。慎無與色會，與色會即禍生。得阿羅漢道，乃可信汝意耳。

佛告诉沙门：要小心，不要相信自己的意念，意念最终不可信。要小心，不要和色欲相遇，和色欲相遇就会带来灾祸。得到阿罗汉道，才能相信自己的意念。

佛告諸沙門：慎無視女人，若見無視。慎無與言，若與言者，勅心正行，曰：吾為沙門，處于濁世，當如蓮花不為泥所污。老者以為母，長者以為姊，少者為妹，幼者子，敬之以禮。意殊當諦惟觀，自頭至足自視內，彼身何有，唯盛惡露諸不淨種，以釋其意矣。

佛告诉所有的沙门：要小心，不要看女人，如果看见了就不要看。要小心，不要和她们说话，如果和她们说话，就要命令自己的心正行，说：我是一个沙门，生活在污浊的世间，应该像莲花一样不被泥土污染。年长的就当作母亲，年长的就当作姐姐，年轻的就当作妹妹，年幼的就当作孩子，用礼仪来尊敬她们。意念一定要仔细观察，从头到脚仔细地看自己的内心，她的身体有什么，只有盛满了恶露和各种不净的东西，用这个来解释她的意念。

佛言：人為道去情欲，當如草見火，火來已却。道人見愛欲，必當遠之。

佛说：人修行道要远离情欲，应该像草看到火一样，火来了就躲开。修行道的人看到爱欲，就必须远离它。

佛言：人有患婬，情不止，踞斧刃上，以自除其陰。佛謂之曰：若斷陰不如斷心，心為功曹，若止功曹，從者都息；邪心不止，斷陰何益？斯須即死？佛言：世俗倒見，如斯癡人。

佛说：人有淫欲的毛病，情欲止不住，就坐在斧刃上，想要用这个来去除自己的阴器。佛对他说：如果断掉阴器不如断掉心，心是功曹，如果止住功曹，跟随者都会停止；邪恶的心止不住，断掉阴器有什么用？片刻就会死亡？佛说：世俗人颠倒地看待事物，就像这样愚蠢的人。

有婬童女與彼男誓，至期不來而自悔曰：欲吾知爾本，意以思想生，吾不思想爾，即爾而不生。佛行道聞之，謂沙門曰：記之！此迦葉佛偈，流在俗間。

有一个淫荡的女孩子和那个男人约定，到了期限他没有来，她就自己悔恨地说：想要让我知道你的本质，是意念通过思想而产生的，我不再想你，你就不会产生。佛修行道的时候听到了这件事，就告诉沙门说：记住！这是迦叶佛的偈语，流传在民间。

佛言：人從愛欲生憂，從憂生畏。無愛即無憂，不憂即無畏。

佛说：人因为贪欲而产生忧愁，因为忧愁而产生恐惧。没有贪欲就没有忧愁，没有忧愁就没有恐惧。

佛言：人為道，譬如一人與萬人戰，被鉀、操兵、出門欲戰，意怯膽弱乃自退走，或半道還，或格鬪而死，或得大勝還國高遷。夫人能牢持其心，精銳進行，不惑于流俗狂愚之言者，欲滅惡盡，必得道矣。

佛说：一个人修行就像一个人跟一万人打仗，穿上盔甲，拿起武器，出城准备作战，内心胆怯懦弱就自己退走，或者半路返回，或者战斗中战死，或者取得大胜凯旋回国升官。人如果能牢牢地守住自己的心，精锐地前进，不被世俗的狂妄愚蠢之言所迷惑，想要消除一切恶，就一定能得道。

有沙門夜誦經甚悲，意有悔疑，欲生思歸。佛呼沙門問之：汝處于家將何修為？

有一个沙门晚上诵经，非常悲伤，心中充满悔恨和疑惑，想要回家。佛陀叫住这个沙门问他：你在家的时候做什么？

對曰：恒彈琴。佛言：絃緩何如？曰：不鳴矣。絃急何如？曰：聲絕矣。急緩得中何如？諸音普悲。佛告沙門：學道猶然，執心調適，道可得矣。

他回答说：我经常弹琴。佛陀说：琴弦松弛怎么样？他说：琴弦松弛就不响了。琴弦紧绷怎么样？他说：琴弦紧绷声音就断了。紧绷松弛适中怎么样？他说：各种声音都充满悲凉。佛陀告诉这个沙门：学习佛法也是这样，保持内心平和，道就能得到。

佛言：夫人為道，猶所鍛鐵漸深，棄去垢，成器必好。學道以漸深，去心垢，精進就道。暴即身疲，身疲即意惱，意惱即行退，行退即修罪。

佛说：人修行就像锻造铁器，逐渐深入，去除杂质，最终就能成为精美的器皿。学习佛法也是逐渐深入，去除心中的杂念，精进就能得道。如果操之过急，身体就会疲惫，身体疲惫就会心烦意乱，心烦意乱就会退步，退步就会犯错误。

佛言：人為道亦苦，不為道亦苦。惟人自生至老，自老至病，自病至死，其苦無量。心惱積罪，生死不息，其苦難說。

佛说：修行很苦，不修行也很苦。人从出生到老，从老到病，从病到死，其苦无量。内心烦恼积累罪业，生死轮回不断，其苦难以言说。

佛言：夫人離三惡道得為人難；既得為人，去女即男難；既得為男，六情完具難；六情已具，生中國難；既處中國，值奉佛道難；既奉佛道，值有道之君難，生菩薩家難；既生菩薩家，以心信三尊、值佛世難。

佛说：人脱离三恶道，成为人很难；成为人之后，从女变成男也很难；成为男之后，六根完备也很难；六根完备之后，出生在中国也很难；出生在中国之后，遇到奉佛法也很难；遇到奉佛法之后，遇到有道明君也很难；出生在菩萨之家也很难；出生在菩萨之家之后，内心信奉三尊佛，遇到佛世也很难。

佛問諸沙門：人命在幾間？對曰：在數日間。佛言：子未能為道。

佛陀问众沙门：人的生命有多长？他们回答说：几天的时间。佛陀说：你们还不能得道。

復問一沙門：人命在幾間？對曰：在飯食間。佛言：子未能為道。

佛陀又问一个沙门：人的生命有多长？他回答说：一顿饭的时间。佛陀说：你还不 能得道。

復問一沙門：人命在幾間？對曰：呼吸之間。佛言：善哉！子可謂為道者矣。

佛陀又问一个沙门：人的生命有多长？他回答说：一呼一吸之间。佛陀说：很好！你算得上得道的人了。

佛言：弟子去，離吾數千里，意念吾戒必得道。在吾左側，意在邪，終不得道。其實在行，近而不行，何益萬分耶！

佛陀说：弟子离开我，离我几千里，心里想着我的戒律就能得道。在我左边，心里想着邪念，最终就无法得道。实际上，就在眼前，却不去实践，有什么用呢？

佛言：人為道，猶若食蜜，中邊皆甜。吾經亦爾，其義皆快，行者得道矣。

佛说：人修行，就像吃蜂蜜，中间和边上都甜。我的经书也是这样，其中的道理都让人欢喜，实践的人就能得道。

佛言：人為道，能拔愛欲之根，譬如摘懸珠，一一摘之，會有盡時。惡盡，得道也。

佛说：人修行，能拔除贪欲的根源，就像摘悬挂的珠子，一颗一颗地摘，总会有摘完的时候。恶念消除，就能得道。

佛言：諸沙門行道，當如牛負，行深泥中，疲極，不敢左右顧，趣欲離泥，以自蘇息。沙門視情欲，甚於彼泥，直心念道可免眾苦。

佛说：沙门修行，应该像牛负重，走在深泥中，疲惫不堪，不敢左右顾盼，一心想要离开泥潭，让自己得到休息。沙门应该把情欲看作比泥潭还要可怕的东西，一心念道，才能免除一切苦难。

佛言：吾視諸侯之位如過客，視金玉之寶如礫石，視㲲素之好如弊帛。

佛说：我视诸侯的位子如同过客，视金玉珠宝如同瓦砾，视华丽的丝绸如同破布。

四十二章經